Sakumako.

我给你瘦落的街道
绝望的落日
荒郊的月亮
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

【涉杏】灯

  • 国中生涉×职员杏.(设定无太多体现)

  • ooc严重.

  • 献给最喜欢的 @南灯 太太和最美好的涉杏.

  • 新年快乐.


    "…Would you stay for me?"
    熙熙攘攘的嘈杂人群中,狭小的剧院里挤满了烟草和懒汉们的臭气,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们皱眉点起另一根烟,冲着舞台上深情回眸的少年倒喝彩,露出不耐的神情。
    “去去去,哪儿来的小屁孩。"终于有人发话了,"这不是我们想看的剧本,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吧!"人群跟着那个抽雪茄的一看就命不久矣的附和道,嚷嚷着“这算哪门子的《简·爱》”夺门而去。
    啊。只剩下一个人了。那么,这位小姐,你为何在此停留?……并且,在此流泪呢?
    背景仍是一片火海,年轻的罗切斯特的演员如同十八世纪的英格兰绅士一般向她伸出手,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鸽子熟练地站在她的肩头。
    啊。她有些慌乱,笨拙地抽出手巾准备藏住眼睛,却犹豫了一下,将手巾递给了少年。
    你才是……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呢?
    少年有一瞬的愣怔,真是糟糕,被人摸透了小丑的把戏,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呢。
    女孩的手静静地搭在空中。
    真是太丢脸了……看到那一幕,脑子一片空白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。啊,这个少年真的是天才吧,尽管这并不是原著中刻意曲折的剧情,但……唔,该如何描述呢。
    “Would you stay for me?”
    ——火海中的他如是说道。
    那一刻她突然理解了,为什么简·爱说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,去减轻爱德华·罗切斯特的哀伤。
    然后那位罗切斯特先生和她一起被赶出了剧院(尘世),被一个红瞳的奇怪少年扯走,在那个少年唠叨他“哟涉,你果然在这里啊”的时候,转头留下一句:
    “人类能互相理解吗?”
    她呆呆地注视着那人穿着夸张的演出服远去,张了张口,还是什么都没说,低低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,转身离去。
    真是个奇妙的少年呢。
    他偷偷转身看她,咧开嘴笑了:“fufufu,就像落基山脉的湖泊一样呢……Amazing☆”

    杏认识了一个比她小的少年。
    “你好,我忠实(亲爱)的观众(小姐),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。”她与他再遇在一个僻静的公园(天堂),他还是那样给人印象深刻,“啊啊,命运真是奇妙……那么,你的答案是?”
    杏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:“……抱歉,那个问题有些太深奥了,我暂时还没有想出来……抱歉。”太窘迫了,她懊恼地摇了摇头。
    少年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:“嗯,这很正常。”
    欸?
    “但是……”少年恢复了正常的语调,“请允许我先为之前的鲁莽道歉,这位高贵的小姐,你知道,小丑总是会对注意他的人变本加厉的逗弄(折磨)。”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杏摆摆手,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“好!现在是自我介绍的时间了……”比她还高半个头的少年夸张地张开了双臂,将公园的红色天空作为最佳的舞台背景。
    “我是日日树涉,是你的日日树涉……是这个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小丑先生,弄虚作假的魔术师。”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睛,从背后掏出一朵鲜艳的玫瑰花。
    “你好……日日树君,我是……”
    “嘘。”他将玫瑰递给她,“请用这支吧。”
    咦……自己是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送花了吗?虽然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啦但是……
    “哈哈哈哈,是不是很神奇呢。”玫瑰花尾突然变成了笔尖,“这是老掉牙的笑话了哦,下次就别上当了。”少年的眼睛总是充满了魔力,让人分辨不出他真实的心情。杏第无数次地想转身逃开,逃开这个喜欢捉弄人的少年。

    (“简,你必须得离开我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,先生,我必须这么做。”她坚定地说,可她在心中早已原谅了他,并且不忍看到那双被十四行诗滋润过的紫色眼睛再流露伤痛。)

    如果没有魔力的话,这双眼睛就黯淡了呀。

    她无奈地微微仰头,接下他的笔,在他的衣袖上歪歪扭扭地写下“あんず”几个字,然后迅速把玫瑰花笔别在他编好的长发里,跑开几步,做了个鬼脸,又一次跑开了。
    谁让他捉弄自己的。这不是孩子气这不是孩子气,啊……自己还是太不成熟了。杏边跑边想。
    “噢,果然是叫这个名字呢……”少年缓缓伸出手,取下那朵滑稽的玫瑰,花心指向女孩离开的方向,“如果我将它读作Janet,她会生气的吧。”
    玫瑰在夕阳的残虹下飞作花语,落到睡眠的泥土里。
    “她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呢。”
    他放飞了最喜欢的那只鸽子。鸽子直愣愣地扑打翅膀,没有飞向天空,而是爬向湖边,和一只落单的鸳鸯嬉戏。

    17:30.
    “3,2,1……”他从树后走出来,露出小丑招牌的微笑,“你果然又来了呢。虽然在你心里我是个莫名其妙的小孩,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,但在我眼中你也同样非常奇妙呢,Ja……杏小姐?”
    杏盯着他,从许久未重见天日的书包中拿出一本厚厚的译林,封皮上是一个女孩的背影,和没有任何花样字体作饰的“简·爱”两字。
    “涉君……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吗?”她似乎刚刚从繁忙的数字中探出头来,整个人仿佛草食类的幼兽一样,懵懂地打了一个哈欠,继续说道,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,是这样的,关于你上次的问题……”
她翻开书。
    “我先不说我的结论,首先,你看这一段……”她习惯性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,“啊,抱歉,我还没完全从上班状态脱离出来。”
    少年出奇安静地合眼聆听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不自觉放松了下来,在公园里流浪歌手悠长弹奏的《old memory》中靠近少年。“……你看这里,当Jane做出同一个举动时,女仆贝茜和舅妈里德太太却给出了不同的反应……我习惯性叫这本书的男女主角英文名。贝茜拥抱并亲吻了Jane,而里德太太拒绝了Jane的原谅固执地离去,这是……”
    涉一直没有说话。
    “抱歉,是不是我的点太浅显了?”听到这话,少年如梦初醒地睁开眼,正准备说没有,“有什么问题,麻烦你给我一些建议。你是很聪明的孩子对吧。别装了,我知道你比我小。让我猜猜……应该在五岁以上吧,欸好像扯远了。那么回到我们刚才的问题,涉君,请你尽量认真地指出我的问题,别担心我承受不起,我可是职场的阿姨哦!”杏调皮地掂了掂脚尖。
    “……啊,不,没有,她说的很好。还有吗?”少年低下头,自言自语道,“那么罗切斯特为什么会有一瞬间想自杀呢……”
    杏轻声应道:“别忘了圣·约翰,主忠实的仆人。”她有些紧张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意思。
    “……湿漉漉的园子里?”他答非所问。
    “……!啊,水珠滴答的橘子树下?”
    “……湿透的石榴。”
    “和菠萝树,周围燃起的灿烂的热带黎明。”
    “从欧洲吹来的甜甜的风……”
    “在格外清新的树叶间耳语。”
    “大西洋自由自在的咆哮,”他抬起头,“然后,「我」那颗早已干枯和焦灼的心,对着那声音舒张开来,住满了活的血液!”
    “没错。”她笑着点点头,“「我」从花园顶端拱形花棚下眺望着大海——”
    “它,比天空更加蔚蓝。”少年的「情绪」越发激动起来,“‘走吧,’希望说,‘再到欧洲去生活吧,在那里你那被玷污的名字不为人所知,也没有人知道你背负着龌龊的重荷……”
    “「离开她吧。」”他们异口同声讲道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唔,原来你也喜欢这段呢,杏小姐……或许还称呼你为日本的Jane·Eyre?”
    她眼角眉梢皆是真实的喜悦,像个躲藏起来的孩子一样手舞足蹈:“不,不……我可不是她。我只是很喜欢这段描写,相比较那句早就被人用烂了的「贫穷,相貌平平」的名言,反而是这段不起眼的话让我深受触动。”
    他们在尘埃中放声大笑。

    18:00.

    “对了,不愿被称作别人的杏小姐,我还能问问你的年龄吗?”他停下来,似真似幻的真实如同海盗的船钩在她的心中游走。“啊,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,只是希望能知道我即将……你能再次原谅我的冒昧吗?”
    杏揉揉眼睛,四下看了看,凑到涉的耳旁说:“……。”声音细若蚊蝇,“你呢,罗切斯特先生?”
    少年触电一般地向后退了一步,震惊地看着女孩。女孩腼腆地笑了笑,不好意思地说:“你刚刚不是叫我Jane嘛……然后我就突发奇想,你看,这不就可以探究人类是否可以互相理解吗。”
    少年如往常一般灿烂地笑着:“是吗……但其实我并不是人类呢。”
    “啊,涉君真是个麻烦的孩子。”杏的笑脸绽放在未亮起的路灯下,“如果你早点让我确定这一点的话……”
    小丑在面具后安静地凝视着她。
    “我就可以早点告诉你我的结论了呀。”
    “……什么?”
    “人类,是不可以互相理解的。”

    日日树涉做了一个梦。
    梦里的杏只十六七岁,穿着他即将就读的那所学院的校服,在偌大的校园里迷了路,误闯进一个散漫地堆放着各式面具、魔杖的红棕色房间。而他,莫名成了她的前辈,在又一个无聊而惊奇的春天(睡前故事)里遇见了一只小猫咪。
    “等等!这位……小姐,在你离开之前,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?”小丑用卑微的魔术变出了一朵鲜艳的玫瑰。
    女孩有些不解,并没有接过这个奇怪的前辈的花。
    “fufufu,没关系……我的问题是,「人类能互相理解吗?」”
    她默默向后退。
    “不用担心……这个问题很难,你可以慢慢想。”他半强迫式地将玫瑰再次献上,手指指向了先前她所询问的办公室的方向。
    少女鞠躬致谢,迟疑了一下,还是握着花枝离开了,临走前在门缝后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:“前辈,我觉得……人类或许能互相理解吧。虽然,我还没有找到答案。”
    她离开了。
    “……”他抿抿唇,“真是Amazing的回答呢……☆”

    
    “人类能互相理解吗?”
    他又一次问道。
    杏(她)愣怔了一下,然后摸了摸少年(我)的头:“别的我不太明白,但如果……换做涉君比我大的话,可能我们永远都会是两个世界的人吧。”
    他不由想象了一下,自己作为才华横溢、闪闪发光的偶像(演员)活在舞台上,而杏,一个普通而温柔的国中女生,或许从来不会想到举足踏入他的世界,顶多是,在台下拥挤的人群中笨拙地举起相机,留下一张小丑的照片,感叹一声“真是个优秀的人呐”,然后离开罢了。
    “……啊。”杏放下了她的手,“抱歉,涉君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不喜欢这样吧。”
    哎。亲爱的杏小姐,很无奈的是,Jane和Edward不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吗。
    ……你的意思,是这样的吗?

    「那一天我再次遇到了杏。她抱着那一本厚厚的书慌忙向我跑来,同时用手肘封锁着欲飞翔的书页,就像梦里那个降落天堂的天使。她停下来,兴奋地对我说……」
    “快来看,涉君,我找到了!你看……”
    「我接过书,发现她所指的是那段以恶心而著名的对白。」
    “罗切斯特说,那你判我活着受罪,死了挨骂吗?”
    “简说,我劝你活得清白,希望你死得安宁。”
    “罗切斯特说,那你就把爱情和纯洁从我这里躲走了?”
    他用对待戏剧的认真态度,优雅地朗诵出这段话,恶心地别别嘴。“噢……这真是连小丑都受不了了。”
    “然后呢?你还有什么要给我看的吗,杏?”
    她点点头,没有看他,娴熟地翻开了很靠近结尾的几页,指出另一段对白,对白旁边还有娟秀的批注。
    「我恍然想起这似乎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的字了。」
    “你说的是朋友吗,Jane?”
    “是的,是朋友。”
    “啊?Jane。可是我需要一个妻子。”
    “先生,那就选最爱你的人。”
    “我至少会选择我最爱的人。Jane,你肯嫁给我吗?”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所以,其实他们并不是灵魂伴侣吧。”杏轻轻地说,很自然地接过少年递过来的手巾,擦了擦连日阅读的疲惫。小丑悄悄地取下了自己的假面,并且希望不被观众识破。

    「虽然并不完全赞同她的想法,但是必须好好表扬她一下呢,我想。平常的我,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或者会说些什么呢?」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尽管人类并不能互相理解,但这并不是罪恶,或者说,这就是人类。原来如此……真是太,Amazing了。”
    「我努力地夸张赞叹道。」
    她孩子一般地笑了,如同每一个幸福的人类一样。
    「然后我听见她说……」
    “嗯嗯,Amazing……☆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「那一刻我突然很想亲吻她。」
    「这种冲动就像,罗切斯特为什么想自杀,简·爱为什么想离开盖茨黑德,圣·约翰为什么要远走印度,就像……」
    就像,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也像个人类。

    他以玫瑰一般的姿态在灯光下缓缓俯身。

    “Would you stay for me…Anzu?”
    ——这一幕戏终于被艺术升华了。


    (end.)


—————附录—————
致罗切斯特先生:
    日安。
    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,如果您问我现在的心情是平静还是如何,平静?不,我现在很快乐。因为我的未婚夫正在成为我的整个世界。若要我用什么东西来形容这种快乐,或许只能是“玫瑰色的天空”和“红花绿草的伊甸园”了吧。
    噢,我亲爱的先生,也许过一段时间后我能更自然地称呼您爱德华……爱德华,现在我迫不及待地想跟您一起前往法国南部,前往地中海沿岸的那座墙壁雪白的别墅,谈话、唱歌、拉小提琴,朗诵斯科特的诗歌……对了,还要带上那个可爱的小姑娘阿黛勒。
    去那里的话,就一点也不远。
    不久之后,我的地址上将写着“简·罗切斯特”这个陌生的名字了,我由衷地希望您能因此感到些许幸福。
你的,
珍妮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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